Seven。

但行好事，莫问前程 36

Chapter 36
明楼起了个大早，就为了确认阿诚是不是真的醒了，他想念他的眼睛，想念他的声音，想念他这个人。从早上开始，明楼、明镜、明台还有苏医生就一直坐在阿诚床边，等着阿诚再次醒过来。而阿诚许是睡的久了，没有多久便睁开了眼睛，这次，是真的清醒了，阿诚转转眼睛，周围一圈人的表情他都一一看过，明台笑的开心，明楼眼睛都亮了，还有明镜...已经开始拭泪。阿诚一醒来，痛觉神经就立刻向主人汇报工作，“呃...”不经意发出呼痛声，眉头紧锁，闭上眼睛等待着这一波痛感过去，一屋子的人看阿诚这一动作都急了，苏医生急忙凑上前去：“阿诚...阿诚...你怎么样了？是不是疼？”
阿诚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：明楼红了眼眶，咬紧下唇憋着眼泪，明镜则是哭的梨花带雨，直念叨：“怎么办...怎么办呀...”
一瞬间，他的心又软了，这不是他想看到的，他不想因为自己搞得大家的生活都乌烟瘴气的，苏医生在为他号脉、检查，阿诚的脑中渐渐有了主意。
“你们...是谁？”俗话说的语出惊人便是指现在这种情况了吧，阿诚此话一出，全场都安静了，大家就像被按了暂停键，都停止了动作，满脸惊愕，齐齐的看向床上一脸无辜的阿诚。
“阿...阿诚...你不认识我了吗？”明楼急的整个身子都往前倾，阿诚转过头看着他，心里在想着“怎么会不认识呢？你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啊。”嘴上却回答：“你...是谁？”
“苏医生，这...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明台急的直接站起身来，苏医生叹口气：“好了，你们先都出来吧，出来我跟你们说。”
等到屋子里的人都出了门，阿诚才松了一口气，装失忆，也许对大家都好吧，毕竟他不想提以前的事，别人...恐怕对以前的事也会觉得别扭吧……

“苏医生，怎么回事？好端端的怎么会...”明楼已经冷静不来了
“好了，你们先别激动，几个月前我去帮阿诚检查，发现阿诚有轻度抑郁症，只不过不明显，这次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，加上他本身的情绪差，造成这种暂时性失忆也是有可能的。不过不用担心，我早就帮阿诚看过了，他没有受过损伤大脑神经的外伤，所以这种失忆也不是不治的，而且运气好的话，他慢慢自己也会恢复的。”站在医生的角度，苏医生只能跟眼前包括自己这个病人家属这样解释，可他心里比谁都明白，阿诚这次受伤之后会失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，转念一想，也不好说，毕竟阿诚过的那么难，借此机会想忘掉也不是不可能。
可他们谁都没想到，阿诚醒了之后的日子更加难熬。
阿诚身上的伤还需要上药，以前他是昏迷状态，所以苏医生虽然知道那很疼，但有时就忘了，不像现在，阿诚是清醒的，痛觉神经也没毛病，药一挨到他，他就下意识的想躲，阿诚的指甲也被汪曼春拔掉了，跟明台一样，一根不剩，十指连心，每当上药时，明楼都会把阿诚抱在怀里，感受着阿诚的颤抖，而上药的结果，便是阿诚痛到晕过去，明楼默默的掉眼泪，他是真的...心疼。
但这并不是最糟的，至少不会让他们束手无策。真正让他们头疼的是阿诚醒着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，自己抱着自己坐在床和柜子形成的角落里，任谁说话都不回答，好的时候他会愣愣地望着你，问他可不可以过来帮他上药，可不可以吃点东西的时候他会抿着嘴唇轻轻点点头，坏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，无论你让他吃饭还是帮他检查伤势，他都保持着一个姿势，既不反抗也不会回应。除了这一点，还有的就是睡着时候的阿诚，让他们最束手无策的时候，阿诚总是会做噩梦，他们怎么知道的呢？因为阿诚总是会喊着：“救我...救我...有人救我的...”然后哭着醒来，明楼是最先发现的，毕竟阿诚一睁开眼睛，就拽着明楼，满眼慌乱，声音里也满是哀求：“救我，求你，救我，求求你....”
“没事了阿诚，没事了，我救你，我来救你了阿诚，没事了，乖...没事了。”明楼抱着阿诚，帮他顺背，声音温柔，可等到阿诚平复下来，就会推开抱着他的人，把自己缩紧角落里，如此循环往复，乐此不疲。
明楼不知道在76号的审讯室里到底发生过什么，可他也没有勇气去试着问问不会答话的阿诚，他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阿诚心中的痛，他不想让阿诚在清醒的时候，本就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再去回忆，他舍不得，既然如此，就只能从另一个当事人入手了。
阴暗潮湿的牢房，汪曼春绝对是突兀的存在，尽管在这里备受折磨，可她眼中的光依旧是亮的，仿佛在昭示着人们：要不就杀了她，不然她还是有危险的。
“距离我们上一次这样相对而坐是什么时候了？”明楼看着眼前的女人，毫无怜惜之意。
“很久了呢，我不知道，不过我知道，下一次我们再像这样面对面的时候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”
“好了，差不多就行了，我不是来找你闲聊的。”明楼不耐烦了
“呵...怎么了我亲爱的师哥，现在，连装都懒得装了吗？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，不容易啊。”尽管沦落到此番境地，汪曼春依旧还是一脸悠闲自得。
“我只是有事情要问你，问完我就走。”
“你问你的啊，反正我又不一定会回答。”
“我也没时间跟你废话，我就直说了，你对阿诚做了什么？”
听到阿诚的名字，汪曼春笑的更加轻蔑：“谁？阿诚？哦，你家的那条狗吗？”
“汪曼春！”
“喊什么？我说的不对吗？”
“我说了，没时间跟你废话。”明楼咬紧牙关，强忍着揍人的冲动。
“我对阿诚做了什么？嗯...让我想想啊，哦，想起来了！我帮你报仇了啊！”汪曼春突然开心的笑了
“报什么仇？”
“当然是明台的仇啊！阿诚杀了明台，你最宝贝的弟弟，我帮你报仇啊，我把当初在明台身上用过的刑具一天的时间在阿诚身上都用了一遍，除了拔指甲，剩下的每天一次，怎么样，是不是很解气？”汪曼春一直在观察着明楼的表情，或许说欣赏更适合一些，“我猜啊，我就是忙着帮你报仇的事情，都忘了审讯，结果搞得我也进来了，这可真是...师哥啊，那叫什么来着？得不偿失吧。”
“汪曼春！我在问你最后一次，你到底对阿诚做了什么！”明楼的表情都要崩不住了
“明人不说暗话，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，我对他做了那么多，我哪知道你指哪个。”
“他为什么总说救救他？”
“哦，原来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说这个啊，这个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，怎么样，师哥还满意吗？”
“你到底说不说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汪曼春突然大笑起来“明楼啊明楼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！我竟然是被你这种人打败的！你怎么不敢承认你就是抗日分子！”
“因为我不是，所以不用承认什么，曼春，你的执念太深了，你死不代表一定要有人陪你一起死，你明不明白？”
“我不明白！我为什么要明白？我又不会死！”
“算了，你还是自己冷静一下吧。”明楼知道此行问不出什么来了，还是再想点别的办法吧。
明楼像没事人一样走出，完全不理会身后发狂的汪曼春，两个狱警拉着她，披头散发，歇斯底里，哪里还有平常的样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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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刚才突然发现，我打“曼春”这两个字的时候，先出来的竟然是“蛮蠢”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