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even。

但行好事，莫问前程 44

Chapter 44
阿诚算是睡了个安慰觉，毕竟他没做梦，不都说无梦才是最优质的睡眠吗。睡到了自然醒，阿诚很难得的觉得精神很好，闲来无事，不如看看书。但没看一会儿，就听到楼下传来电话铃声，之后，阿香的声音就响起来：“阿诚哥？有你的电话。”阿诚走下楼来：“是谁？”
“他说他姓隋。”阿香举着电话回阿诚的话，阿诚眼睛都亮了，三步并两步跑下楼，从阿香手中拿过电话：“喂，翛然。”
“阿诚，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！”电话那头的翛然很是兴奋。
“什么好消息？”
“宁达他们家...同意我们两个了！”
“真的吗？”阿诚的嘴角也染上了笑意
“嗯，是真的！宁达的弟弟世达有了个儿子，这么多年世达一直都在劝他爸妈，现在有了孩子，他爸妈一下子就松了口了。”
“理解，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更何况父母都是希望孩子能过得幸福。”阿诚心里满是羡慕
“阿诚，我刚接完宁达妈妈打的电话我就想赶快告诉你。”
“翛然，真是恭喜你和宁达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
“阿诚...”隋翛然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
“嗯？”
“阿诚...对不起。”没了刚才的活力，翛然的声音也变低了起来，阿诚纳闷起来：“翛然？怎么了？”
“阿诚，我...我...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，真的希望你和明楼能好好的在一起。”
“翛然…你是不是...”阿诚不傻，加上翛然本就没什么心眼
“阿诚，对不起，我明明答应你要保守秘密的，可是我...”
“好了翛然，”阿诚打断电话那头的道歉，“纸包不住火的，说就说吧，他只是不记得，又不是没发生过，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翛然的情绪还是很低落
“诶，你可打住啊，今天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，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，翛然，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，我也知道你和宁达都是为了我好，只是...我可能不太争气。”阿诚确实没有什么慌乱，甚至还跟他开起了玩笑
“你别这样说，你这样说...我心里更不舒服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不说了，不说了，继续说你们。你们...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我们现在去哪里都可以啊，不用担心会有人跟踪我们，打扰我们，千方百计地想抓我们回去。不过，我们明天要回北平，他父母想儿子了，宁达也想看看他的小侄子。”
“那很好啊，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回去？我去送你们吧。”
“不用啦，我们明天走得早，你呀，好好休息，不用替我们担心，我们要待上一段时间，但是宁达现在在上海毕竟还有工作，不要太久就会回来的。”翛然身上的那股热情的劲头总能给阿诚积极的影响。
“那好吧，说起来，我后天也要上班了。”
“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，不要太累知道吗？”
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“嗯，那行吧，我和宁达在收拾行李，就先不跟你说了，那我们就...到时候回来见。”
“好，再见。”
挂了电话，阿诚坐在沙发上，笑意一直在他脸上，真好，真的...很好。
接下来的一整天，阿诚都没有见到明楼，在饭桌上和明镜也很尴尬，简单吃了一点就回了房间。在楼上，阿诚一直听着楼下的动静，他不知道明楼是不是出去了，出去的话什么时候会回来。翛然说明楼知道了孩子的事，不知道为何，阿诚心里竟隐隐有了些期待，这份期待让他有些兴奋，外面雷电交加，雨下的不小，他睡不着，他想见明楼，就看一眼也好。但他等到了深夜，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，心情差起来，上床睡觉。
等到阿诚醒来时，发现明楼就坐在自己床边，吓了一跳，急忙坐起身来：“大...大哥。”
明楼一脸颓废，他在这里坐了很久，他想不通，他不知道要怎样跟阿诚说，可他不想憋着。
“阿诚，我们谈谈吧。”
“谈什么？”
“翛然跟我说，你怀过孕。”明楼从没想过绕圈子，不过这样直接倒是让阿诚有点措手不及，坐正身子，低着头，不敢直视明楼：“嗯。”
“阿诚，你对我的感情...多久了？”
“在巴黎的时候。”
“那...还真是很久了呢，”明楼笑了一下，“所以你会爱上别人也一点都不奇怪。”
阿诚惊到抬起头：“什...什么？”
“阿诚，对不起，是我太愚笨，这么晚才发觉到自己的感情。我爱你，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。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吧，家里...我帮你担着，只是，你能生育的体质这么特殊，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，等你和那个人定下来了，记得带回家给大哥大姐看看。”
阿诚听明白了明楼的意思，自嘲的笑出声，眼眶早已蓄满了泪水：“是啊，体质特殊还出去鬼混，怀了谁的孩子都不知道，还好那孩子两个多月就死了，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“阿诚，你别这样说。”明楼也看着阿诚，可他不会懂阿诚此时是怎样的心情，那是他和明楼的孩子，他那么珍惜的孩子，未出世的孩子，可他现在却把那孩子的死说的那样理所当然、满不在乎。双手紧攥被角，心脏...好难受，心悸的毛病又犯了，可他必须要忍住，努力调整呼吸，不在明楼面前露出一点脆弱。他已经丢盔弃甲，他就只剩下他自己，没人保护他，他要自己保护自己，不管多难。
“大哥，没什么事您就先出去吧，我还想再睡一会儿。”
“可是...你...”明楼有些着急
“我没事，您出去吧。”阿诚的逐客令下的决绝，明楼自知没有转圜的余地，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阿诚房间。明楼一出门，阿诚就急忙翻出药，硬生生咽下一颗，缩回被子里，把整个人都蜷起来等着药效发挥。眼泪决堤，怎么都收不住，阿诚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，不知过了多久，阿诚哭累了，伴着抽泣声就睡了过去。
只是这一觉睡得如何，谁都猜得到，他本来就心结未解，没有安全感，加上明楼闹的这么一出，阿诚泄了气。冷汗一层一层的出，阿诚一直在发抖，紧紧的抱着自己。傍晚的时候，打雷的声音惊醒了阿诚，他保持着姿势躲在被子里，动都不敢动，他张张嘴，想喊人，可是什么都没喊出来，只得紧攥着胸口的衣服，一直哭。
“阿诚，阿诚，没事了，没事了，下雨而已，不怕，不怕，没事了，没事了...”阿诚自言自语，他在给自己打气，哪怕恐惧已经让他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楼下的明楼坐在书房里，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发呆。明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叹口气回了自己房间，罢了罢了，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。
到了深夜，阿诚彻底崩溃了，房间里没有开灯，唯一能够用来照亮的就只有窗外的闪电。他光着脚跑下床，蹲在墙角里，他怕，怕到梦境现实已经分不清楚，他发现眼前围了好多人，汪曼春、大姐、明楼、桂姨，他们都在指责阿诚，阿诚捂着耳朵猛摇头：“不要...不要过来...救我...”
恍惚间，他突然想到了隋翛然，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久了的人找到了一束光亮，阿诚抬起头：“翛然...翛然，对，翛然...翛然会救我...翛然...”
由于一天没有下楼，阿诚身上只穿了单薄的长袖睡衣睡裤，刚才下床的时候也没有穿鞋，他就这样夺门而出，冲进大雨中，此时的阿诚只希望能有人救他，因此，他忘了隋翛然和司宁达两人今天早上就离开了上海，他在大雨中狂奔，怀着绝望的心情。夜色黑的可怕，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，心里堵着一口气，可他不管不顾只是往翛然家跑。
明公馆铁门的声音让明楼意识到事情的不对，外面雷声太大，他又在发呆，根本没听到阿诚赤脚跑下楼的声音。快步走上楼，阿诚的房门开着，屋内空无一人，明楼心中暗叫不好，顾不得拿伞，拿件大衣就跑出去追阿诚，“阿诚，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……”
跑到翛然家门口的时候，阿诚身上溅了不少泥，距门只有几步远的时候阿诚摔倒了，可他顾不上疼，爬到门口边哭边敲门：“翛然！翛然！救我！翛然！开门！翛然...你开门啊……求求你，开门啊...”阿诚体力透支，头靠在大门上，手机械性的拍着门板，渐渐的，失去了意识。
隔壁的动静让明台和黎叔都醒了过来，听到阿诚的声音，明台急忙跑出去，当他打开门看到阿诚的那一刻，吓到腿软，出什么事了？怎...怎么会这样...上前扶起阿诚，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：“阿诚哥！阿诚哥！你怎么了！阿诚哥！你醒醒啊！阿诚哥！”无论明台怎样叫喊，阿诚都毫无反应，这时，明楼也跑进胡同，蹲下身来，拍着阿诚的脸，可阿诚依旧双眼紧闭。
“给苏医生打电话！赶快带他回家！”明楼边说边拉过阿诚
“我跟你一起回去！”明台起身，“爸，给苏医生打电话，让他现在去明公馆！我先跟他们一起回去！”
明楼开了车，没办法，雨太大，让他睁不开眼，他无法跑出来追，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阿诚不用再淋雨回去。明楼开着车在空荡的街上飞奔，明台抱着阿诚在后座，他用明楼拿的大衣把阿诚简单的裹起来，接着就帮阿诚搓手，试图找回一点温暖，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，到了明公馆，两人一刻不敢耽误进了明楼书房。帮阿诚脱下湿透了的睡衣，把他放进蓄满热水的浴缸里，洗了头，擦了身子，换上干燥的衣服，明台托着阿诚的后颈，慢慢的放到床上，盖严被子，做完这些，两人束手无策的等着苏医生的到来。
明台看着床上的阿诚，嘴唇干裂，毫无血色，脸色也白的吓人，昏迷中也眉头紧皱，浑身都在不自觉的抖，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成了真，阿诚，真的把自己压垮了...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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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块大玻璃...好困好困。现在发是因为大年三十不想工作😂
大家新年快乐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