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even。

但行好事，莫问前程 47

以前写在后面，今天写在前面，这章发完目测我不敢看评论......
Chapter 47
该来的总会来，躲是躲不过的，阿诚清醒的时候从一天几次变成了几天一次，因为高烧两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，甚至连眼睛都是通红的。明镜每天都守在阿诚的床边，一眼都不肯放过，就怕一眼照顾不到就出事，明楼闲下来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，他在担心。他感觉从没这么累过，不但要部署上海的行动、人员分配，还要照看阿诚，无论是情绪还是病况。
“阿诚，我们谈谈好吗？”难得阿诚的精神好了些，明楼终还是忍不住了，劝走了明镜，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。
“有什么事，您就说吧……”阿诚没有什么过激反应，这倒是让明楼放下心来
“阿诚，我知道，这么多年来，苦了你了。不管是在巴黎还是在现在，我...我知道是我太混蛋，是我一直以来辜负了你，是我对不起你，可是阿诚，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？一个...一个可以让我补偿你的机会？”
“大哥，”阿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，“算了吧，没关系的...真的。”
“不要再说'真的'了！算我求你了！”明楼也要崩溃了，阿诚的一句句'真的'就像是在他心上重重碾过，那一晚阿诚对他说的话在他的脑中一遍又一遍地过
“阿诚，我不该不信你，不，应该是我不能不信你，我真的是急了，慌了，也就...疯了。阿诚，我是真的...爱你。”
阿诚不知道要说什么，他心里已经做好了了决定。明楼见阿诚不说话，只是看着自己，心里着急：“阿诚，你能不能信我一次，就这一次，我知道我错了，我改！我一定改！我只求你能好好的，行吗？”
明楼一句比一句说的恳切，对阿诚来说，不动容是假的，眼前的人毕竟是他爱了十多年的人啊。
“大哥，机会...我给过了，可是结果，还是一样的...”
“阿诚...”“大哥！”阿诚打断明楼，接着说下去，“我不是怪您，也不是埋怨，只是...我已经想过了，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...到底是因为什么呢？唯一且合理的解释，应该就是...你不爱我。感情的事啊，谁都说不准，可是大哥，愧疚和歉意不是爱，您把它们弄混了...”
“我没有！我没有！我没有啊....阿诚，你就真的...一次都不愿信我吗？”明楼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，他说了这么多，可是哪怕一句，都不能打动阿诚一点，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明楼觉得很无力
“阿诚，那我们这样好不好，”明楼抹一把眼泪，“你看我的表现，我任你考核，等你好起来，我们慢慢来。”
阿诚看到明楼的样子，竟轻轻笑了：“大哥，这都不像你了……”
“管他像不像！你就看到现在你眼前的我好不好？就信我一次，就一次，真的，我保证，就这一次。”
“大哥，我就是想跟你说...我爱你，很多年了，就算我们经过了这些事情，您不信任我，把我交给日本人，还有...孩子...”阿诚说到这，皱了皱眉，明楼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，“但我认了，因为...我知道我要为我的感情负责，我自己的心，我没管住，我就要承担责任，不是吗？”
“不是！当然不是！是我的错，是我辜负了你，阿诚，该我的错，我就要认，没什么不可以，只要是你的事情，我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好了，大哥，我...真的累了...想放弃了，就当是...是我不爱你了，行吗？”
“阿诚，那这次换我来好不好？换我来爱你，换我来追求你，换我来...对你好。”
满室的寂静，阿诚没有给出回答，明楼也不敢说话，他一脸期待的看着阿诚，可阿诚却开始逃避了，他决定好了要放弃，况且...他也活不久了不是吗…何必呢…
“大哥，算了吧。”

明楼本以为，只要他和阿诚把话说开，把挡在他们之间那堵墙拆开就好了，可是事实证明，他的努力没有结果，阿诚锁上了自己的心门，明楼没有钥匙，而阿诚，也不给明楼任何找钥匙的线索。而明楼，却也永远地失去了机会。
外面的叶子变的枯黄，开始飘落，就像阿诚的生命。上海的天阴沉了好几日，所以这天突如其来的阳光，就好像在昭示着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事要发生。本应该是高高兴兴晒太阳的日子，可明公馆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明楼的房间，每个人都表情凝重。
床上的阿诚呼吸弱到几乎没有，明楼只有握着阿诚的手腕，感受着同样微弱的脉搏跳动，才知道阿诚还活着。
“苏太太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？”明楼不知所措的看着一旁同样难过的苏太太，可苏太太只是摇摇头：“阿诚他...已经到极限了。”
“怎...怎么会呢...”明楼转过头继续看着阿诚，一眼都不肯松。而阿诚在这时突然悠悠睁开了眼睛，偏了偏头，看着明楼，就那么笑了，笑的明楼想哭。
“大...哥...”
“诶！诶！大哥在这儿，在这儿呢！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哥...哥...”一声哥哥，让明楼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巴黎，那个胆战心惊的雪夜，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孩子。
“阿诚，我在这儿。”
“下...辈子吧...下辈子...在...一起，我们...”
“阿诚，你不会有事的，啊...”最后一个'啊'字，一个音拐了三个调，他不敢哭，可是他又忍不住
“哥哥...”阿诚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可明楼看得见阿诚的嘴唇在动，明楼凑上前去，把耳朵贴近阿诚的嘴，阿诚努力抬起头，在明楼的脸颊亲了一下，明楼看着阿诚，他们脸与脸之间的距离那么近，阿诚还是笑着，虽然虚弱，但很开心，他撅撅嘴，明楼会意，吻上了阿诚苍白的嘴唇，他的眼泪滴到了阿诚的脸上，明楼稍稍抬头，帮阿诚把眼泪擦掉，他也想笑，可笑得很难看，阿诚又张张嘴，明楼也把耳朵贴近阿诚的嘴，然后，他听见了阿诚说：“我...爱你...真的。”
“我也爱你，真的，阿诚，我也爱你。”明楼想魔怔了一样一直在说，可是没用了，阿诚说完那句话之后，明楼就感觉到喷在自己耳边的微弱气息没有了，明楼抓着阿诚的手：“阿诚啊，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，就一眼，就一眼...阿诚...阿诚...”
苏太太拉过明楼：“节哀...”